[watermark]"周小星这个月底要搬来和我住。"
在饭桌上,桑桑刚把这话对我一说,我的那双眼睛便瞪得大大的。
"我的妈,那个周小星?得了吧,桑桑。"
"干嘛啊你,不然我一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啊?"
"这不还有我陪着你的吗?那个事儿嘛,尽给人添乱。"
"老太爷,这是两室一厅,一月七百大洋呢,你得替我想想,如果周小星来住的话,我们每月可以少支付一半出去,我想想都开心,可以买件新衣服喽。"
"哼,你这娘们儿,就是嫌我挣钱少。"
我扒拉着碗里的青菜,脸都搭拉了下来.
"再说了,你老是出差,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害怕嘛。"
"得,这是你的房子,我的意见仅供参考,你爱让谁住你就让谁住吧。"
桑桑没好气的把手里的空碗往桌上一放,起身就坐到了电脑边,头也不回地说,"祝鸿津,你今天把碗洗了啊,我那个了,不舒服。"
"留着明天洗,我也不舒服。"
桑桑点开网页,目不转睛地看着21CN里木子美那张抬着腿穿鞋的照片。嘴里不停地嘀咕,"这女人,凭什么能勾引这么多男人?"
桑桑在网上瞎转悠了半天,没听到厨房有动静,就又开始唠叨。
"我说祝鸿津啊,那碗你是洗不洗了?咱们住一起,家务可是平摊的啊。"
"没听过吗?男人洗碗,倾家荡产,女人上网,家破人亡,还有还有,女比男强,好景不长。"
桑桑转过头看我,我斜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剔着牙缝,一脸的坏笑。
桑桑的眼睛直直地楞着我,"这什么破理论。我可告诉你啊,如果你不洗是可以的,我洗,但你要付费,至少是二十元一次。"
"行行行,二十元一次我给。但晚上你要和我上床得付我至少一百元一次。咱们是熟人,给你打个五折,五十吧。"
"我踢死你,你男妓啊你!"
我哈哈大笑,"切,就你还找男妓?也不去打听打听,现在男妓的价码可高了,你给不起的。"
"我要是木子美,那些臭男人不是都巴不得上我的床吗!"
我一下子把桑桑抱住,"嘿嘿,死桑桑,小样还想当木子美,等会把我们做爱的细节写下来我瞧瞧?"
"别动我,我那个了。"
"不管,我要检查,你难保不是为了逃避洗碗骗我的。"
"没有,没有,是真的。"桑桑着急得.她翻着白眼,一脸的绝望,听到我喜出望外的叫声,"小样真的骗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啊,她大叫起来,"看咱们谁收拾谁。"
周小星搬来了,拎着一个大大的皮箱。
她进屋的时候,桑桑正在往脸上捣腾着黑色的面膜。周小星一脸的戏谑,"纪桑桑,那脸都老了,还抹什么抹啊,"桑桑把手里黑呼呼的面膜拍了周小星一身。
桑桑把房间钥匙给了周小星,看她收拾着她可怜的行李,桑桑说:"小星,你就这点儿东西?"周小星耸耸肩,要那么多干嘛,这样子多好,想走哪儿一箱子就装了。
桑桑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等周小星把东西拾掇完了,坐到桌边就抬起热喷喷的饭。周小星还是当年那大大咧咧的脾性,嚼着菜叭嗒叭嗒的。桑桑用筷子敲敲碗,说;"周小星,怎么这德性还不改啊,一点都不淑女。早给你说过的,吃饭不能有声音,跟猪嚼食似的。"周小星埋着头吃,也不理桑桑,突然冒这么一句,"我淑女够了还不是被那个杀千刀的甩了,现在要还我本色。"
"吃饭别说这事儿,小心不消化啊,"桑桑好心提醒她。
"没事儿,习惯了,眼泪流啊流的就干了。"说完,周小星冲桑桑露了个笑脸。她一头篷乱的长发披在肩上,瘦骨嶙峋的样子,突然感觉她有点象木子美,有种忧郁的美。
吃完饭,桑桑破天荒地把厨房里所有的家什都洗得干干净净,再不用等我回来和他猜剪刀石头布来决定谁做家务了。
周小星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抽烟,桑桑进屋坐在她的床边。她翻身起来,把烟雾喷了桑桑一脸。"桑桑,现在你还和祝鸿津住一起啊?刚才我看见你在洗男人的内裤。"
"非得是他吗?我不能和别的男人住吗?"
"纪桑桑,就你?虽说你成天情啊爱的给那些杂志社编故事弄得你浪漫新潮无比,如果说到换男人,你绝对是落伍的。"
呵呵,桑桑笑,"那给我说说,这几年没见你换几个男人了?"
"不多,不多,上床的也就六、七个吧。"
"哦,是不多,木子美的十分之一了。"
"桑桑,我可给你提个醒,女人得多个心眼儿,祝鸿津那厮我觉着花心得很呢。"
"不可能的,我相信他。再说了,这年头谁离了谁活不了啊,他成天不做家务,没准儿我哪天先休了他."桑桑和周小星嘻皮笑脸着。
我回来时和周小星照了个面,周小星拍着我的肩膀,"哥们儿,咱们又见面了。"我一脸的沮丧,"周小星,姑奶奶,我可怕你。"
"怕我?我又没拉你上我的床。"这个周小星说话就这样乱七八糟的。
"是啊,三年以前你和桑桑住的时候,成天带男人回来,那些男人喝醉了总敲桑桑的门。"
"呵,那你不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桑桑害怕,还不会让你住进来呢。"
"那你知道桑桑害怕,就不要再随便带男人回来啊,找个和我一样纯洁的多好。"
"天,你纯洁?我有没有听错?"
三年前就听惯了他们之间的唇枪舌剑,桑桑摇了摇头,坐电脑前继续写她的稿子。
我把音响开得大大的,跟着刘德华唱着《缠绵》: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
会不会让天红了眼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
不问有没有明天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
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
能不能再见你这最后一面
桑桑叫嚷着,"能不能小声一点,明天我要交稿子了,把我思路都打乱了。你丫的是想见谁最后一面啊?"
我涎着个脸,从身后把桑桑抱住,"快写,老婆。我关掉。"
周小星的屋里似乎发出嘤嘤的哭泣声,若有若无的,一个晚上都是。桑桑有些心烦气躁,不知为什么,我的手老是不安份地乱动,她狠劲掐我,我才安静下来,桑桑说;"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周小星一大早的不知道去哪儿了,她现在无职无业的,拿她的话说,是成天在外鬼混,如果运气好了,碰到一有钱的傻大爷们,就慢慢地吃定他。
我今天不上班,桑桑叫我骑摩托车带她去杂志社,今天要打稿费了,杂志社的马可早上打来电话叫桑桑过去领。
马可人胖胖的,象个弥勒佛一样的脸上总是带着油腻的笑容。三十岁的人了,也没个女朋友。不过说实在的,这人还不错,挺厚道的。
马可笑嘻嘻地把支票递给桑桑说;"桑桑,这月你还不错,发了好几篇稿。"
"不错什么啊,混饭吃呗。"桑桑接过来放进钱夹,"怎么样,马可,女朋友有着落没有?"
马可尴尬得搓着双手;"没呢。"
"那赶紧着,找了女朋友好请我吃饭。我先走了,祝鸿津在外等着呢,再见啊。"
我等得不耐烦,见桑桑出来了,一脸不高兴,"你有完没完啊,一进去就和那小子嘻嘻哈哈的。"
"怎么了嘛,人家掌管我的生计呢,叫你进去你又不。"
"哼,这个马可,从你一在这家杂志社发稿起,他看你那眼神就不对。"
"咦,祝鸿津啊,我发现你现在比较三八哦,还吃醋,酸不拉叽的,这好象是女人的专利吧。"
"我反正不喜欢那个马可盯着你的那样子,得了,干脆咱们把周小星和他拉一块儿吧。"
"呵,这好象比较有创意,但确实有难度。"
桑桑靠在我的背上,双手搂着我的腰,觉得有种幸福的感觉,却看得不是很真切。突然想起周小星说的我花心的那话,便忍不住捅捅我的背说,"祝鸿津,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
我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她甩出座位。我沉沉地说,"桑桑,坐好了,别乱想。"
桑桑老老实实地重新坐定,抱着我,我的车骑得飞快,风吹在脸上.
费了好半天劲儿,总算说服周小星和马可见面了。
这个周小星,临出门时还在问桑桑,那个马可有没有钱?
桑桑说;"哪能没有呢?反正比我家祝鸿津有钱就是了,人家好歹也是杂志社的主编嘛。"
"那成,不过啊桑桑,你也该换个男人了,祝鸿津人虽然长得英俊,但相貌不能当饭吃啊,他成天搞那个房地产赚的钱还不如你三分之一,书上说啊,这男人的收入要比女人多两倍以上,这样的婚姻才有存活率。"
"周小星,看不出啊,你很有心得哦。算了饶了我吧,叫我再去找,不得累死我,有这点心思琢磨男人和女人,我都写几千字出来换成人民币了。再说了,现在结婚还早着呢,不想以后的事儿。"
"别瞒我,你没少想,你屋里置办的那些嫁妆怎么回事儿?"
"哟,小丫头眼睛还雪亮哈,桑桑和她开着玩笑,快去吧,别让人家马可老等。"
周小星一摇三扭的走了,桑桑看着她的背影,再瞧瞧衣柜里那些嫁妆,有些呆呆的。
那天她问我;"如果我不小心怀孕了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咱们只有注意点了。"
桑桑在黑暗里恶狠狠地盯着我的脸,"哼,不要你管,如果我有孩子了,我自己生下来自己养。"
桑桑在写稿子的时候不停地流着泪,她笔下的男女主人公总是经历很多艰难困苦拨云见日终成眷属,她一心向善,也希望看到这么圆满的结局,却没想到,其实生活是很无奈的。
第一次,她写了悲剧。而且速度奇快,她用E-mail把稿子发给杂志社,杂志社另一个编辑两小时后就给她回信,好,好,有所突破,这样的故事更加有感染力,继续哦。
桑桑却觉得好累好累,那晚我没回来,说是有业务要谈,她和衣而睡,一晚上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耳边总有些声音咿咿呜呜的,却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
从厕所出来,周小星凌乱不堪的样子站桑桑面前,哈欠连天地说;"昨天我和马可上床了。"
"啊?"
"不用这么紧张吧,嘴里可以塞个鸡蛋了"。
"想不到真想不到,你们动作也太神速了吧。"
"不是啊,看到他觉得有感觉,就上床了,男人女人在一起不就这点事儿吗,办了就省心了。"
"这,这,是在这屋?"桑桑指指她的房间,那床上乱七八糟,似乎还残留着战争的痕迹。
"是啊,我们回来的时候,你早睡着了,电脑还开着。"
"那马可呢?现在?"
"他啊,早走了,说是被你看见了不好,我发现他有点喜欢你。"
"不会吧,周小星,一个男人刚和你颠鸾倒凤,你衣服都没穿好,竟然说那男人喜欢我?不要和我开国际玩笑。我怀疑我会被接连着的惊讶噎住的。"
"呵呵,说说好玩的嘛,昨晚我和他做的时候,他老叫我小声点叫唤,怕你听到。"
桑桑发现她已经被目前的状况搞得有点摸不清头脑了,她说;"我得去喝点冰水,清醒清醒。"
周小星哈哈地笑,"下午马可说带我去逛街买化妆品,你要什么也给你带一份?"
"我不要我不要,"桑桑咕噜咕噜地边喝水连摆着手,"我下午要和祝鸿津去游泳,去购物,去海皮。"
桑桑刚领到的稿费花去了三分之二之后,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衣物和日用品累得不成人样地回来了。我在后面扛着一张电脑桌,桑桑的电脑现在是用一张小方几放着的,一点也不成体统。这次她狠了狠心,到凯思家具城把她想了很久的电脑桌买了回来。我一路上直嘀咕;"这么贵,就一张桌子,电脑放在这桌上我怕你会敲不出字来。"
桑桑给了我一对白眼;"别说这个,刚住进来时,你就说要给我换电脑桌,到头来还是我自己换。"
说实话,我们没少为了钱的事起争执,两人住一起,各项开支虽说是平摊,有时见我没烟抽了没钱花了,也时不时的拿点她的,而且还得顾着她的面子,怕她不开心。最近这段时间,我经常不回来,说是忙,也没见忙出个什么样子来。所以心里也不个滋味.
她也懒得说我,毕竟没结婚,如果结了婚,天天念叨不离婚也会让人厌烦。
我替她把桌子支好就冲进卫生间去淋浴,她摆弄着电脑;"你陪我这么多年,总算有个漂亮的窝呆着了。"桑桑打开钱夹数数剩下的钞票,看着床上大堆的东西,不禁一阵后悔。
周小星也回来了,好象还去做了个头发,烫得卷卷的。
桑桑问她;"马可呢?没和你一起来?"
"没有,我回来放东西,一会马可叫咱们一起去吃饭,把祝鸿津也叫上啊。"
桑桑说好啊。
我这时从卫生间出来了;"我不去我不去,我今天晚上有事。"
"怎么你又有事啊?"桑桑鼓着眼睛看着我。"那晚上回不回来?"
"真有事,不信你打电话问我老板,晚上要看情况。"
"管你呢,不去拉倒。"
回头桑桑对周小星说,"他不去,我也不去了,你们玩开心啊!"
周小星叹了口气;"唉,你这个善变的女人。"
我走后,桑桑跟着周小星到她屋里,见梳妆台上摆了好多化妆品;"我说周小星你可真够厉害的,宰起人家马可来一点也不留情面呢。"
周小星往脸上涂脂抹粉描画着;"他舍得为我花钱,那我就对他好一点,舍不得的话呢,明天就甩了他。"
桑桑觉得晕晕的;"怎么这话听着耳熟,象电视里一样,我可不赞成你钓马可啊。"
"本来嘛,男女之间就这么回事。他有性欲我有物欲,要有一颗平常心,把这些看作是一种交往的双向选择,你就想得开了。"
"难道,没有一点感情?桑桑纳闷不解。"
"感情?得了吧,桑桑,你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故事也编多了,感情是骗人的,谁先动感情谁就先完蛋。"
周小星象个模特儿似的迈着猫步从桑桑面前走了出去,她一直开心的笑着,桑桑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自己打开的空白文档,信手敲下了几个字:桑之未落,其叶沃若。这好象是周小星目前的生活,鲜艳,夺目,润泽。
周小星和马可如火如荼地发展着,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马可也开始频繁地在桑桑和周小星同居的屋子里出现,桑桑坐在电脑前冥思苦想的时候,经常都会听到周小星大呼小叫的声音,"马可,你轻点,马可,你要我的命啊,马可,你真没他妈没用,马可,厕所里没纸了,你快下楼去买来,马可,我的腰好酸,你给我按摩一下啊……"有时,桑桑听得不耐烦了,就会隔着屋子大声地叫;"周小星,你小声点,再给我鬼叫鬼叫的,我打电话报警了"。然后那边就会稍微收敛一点,可要不了多久,又此起彼伏的了。
马可成天是春风满面,没和周小星腻一块的时候,就和偶尔在家的我下下象棋,要不就死皮赖脸的霸占桑桑的电脑玩玩游戏。而桑桑受够了这种折磨,已经连续两个星期没有写出一个字来,我还是经常夜不归宿,桑桑有点象个神经质的更年期妇女一样猜疑着我的行踪,等我一回来,她便盘问个不停。我每次都说;"我忙,过了这一阵就会好的,你放心,不要乱想。"桑桑听着这些话,象个傻子样的点着头。
我的话越来越少,和桑桑做爱的次数也少了,甚至一个月才会有一次。
桑桑给周小星说;"我他XX的要是个性冷淡就好了"。周小星说;"算了,男人本来就是一个谜,除非你不把他放在心里。"
桑桑说;"周小星,还好有你和我住,不然,我一个人真是会寂寞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成天就趴电脑那写啊写啊,哪天写到吐血死了也没人知道。"
"桑桑,不是我说你,现在,有几个象你这样的?不知道自己好好享受生命,为着一个祝鸿津,值得这样吗?把他休了,另外找一个。"
桑桑没吭声。翻出脏衣服继续洗。
桑桑开始觉得自己象个弃妇一样。桑之落矣,其黄而陨?想想真无聊。
我"失踪"了。
公司的老板打电话给桑桑,桑桑心急如焚地拨通了我家里的电话,把我家七大姑八大姨全惊动了,也都说不知道。
老板已经报了案,说是我携巨款潜逃。三十万,巨款,就这三十万,我把桑桑一个人扔下了。
周小星一直陪着桑桑,桑桑糊里糊涂地过了几天后,才想起自己该写点东西了,不然,口袋里空空的吃什么啊?
拼了老命写出稿子发往马可的邮箱,几天也收不到回音。桑桑问周小星,这一段怎么没见马可?周小星散乱着头发正在换衣服,她说;"桑桑和我出去玩,那个马可不要提他了,烦。"
"怎么了?"
"没怎么,我把他甩了。"
这世道,变化可真快。桑桑说;"我们俩真是同命相怜?祝鸿津跑了,马可也不来了。就剩下咱们两个老女人了。"
周小星说;"其实啊我告诉你啊桑桑,祝鸿津和我上过床。"
"我的天,不会吧。"
周小星接着说;"我刚来那段时间见你们感情挺好的,就懒得和你说了。那是三年前了,我们俩住一起的时候,有天他喝了酒,你正好不在,我勾引了他。"
"天……"桑桑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
"难怪过后,祝鸿津一直叫我不要理睬你。"
周小星又说;"后来,我搬出去了,祝鸿津老跑来找我,我想,睡觉就睡觉吧,我又和他没感情。就和他又弄了几次。再后来,我被那个男人甩了,没地方去,祝鸿津说,要不叫我给你说,又回来住。"
"那,那你们后来有没有?"
"没有了,真没有了。祝鸿津见我和马可挺好的,也没打我主意了。其实他这人挺不赖,只是自尊心太强了些,总想着你比他收入高,在你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吧。其实,他很爱你的。"
桑桑的头一下子好痛,这是爱情?我不懂。
桑桑说;"你和马可又是怎么回事?"
"马可真他XX的恶心,我怀孕了,他说叫我打掉,我不想打,他说,他不愿意和我结婚,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杂志社出国留学了。"
周小星的眼里流出了泪水,这好象是桑桑记忆中第一次见她流出眼泪。桑桑紧紧地抱着周小星,桑桑说;"孩子怎么办?"
周小星挺了挺脊梁,说;"我要把他生下来。"
桑桑突然感到一阵的恶心,冲到厕所里吐了个翻天覆地,周小星跟了进来,喜出望外地叫道;"桑桑,你不会也怀孕了吧?"
"我的妈,我好想死掉。"在晕倒之前,桑桑说了这句话。
等桑桑醒来时,周小星给她煮了两个荷包鸡蛋;"我给你说啊,怀孕初期要多吃有营养的高蛋白食物,一会咱们去超市里采购点。"
我瞪了周小星一眼;"你抢了我男人我还没给你算账呢!"
"不对不对,先开始是我抢了你男人,但后来是你男人霸占了我,我也要向你索赔。"
"你个贱女人,不是你发骚,他会中你的奸计吗?"
"唉呀,桑桑,咱们不要为了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生气了。现在关键的是孩子,知道不?"
"反正我已经是绝望了,祝鸿津就这么跑了,还说爱我,我他XX的也不要他了。"说完,桑桑哭得象个小孩样。
"哭过了,我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突然想起那一年,桑桑半夜阑尾炎发作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听到她的尖叫,周小星冲进她的屋子,立马把满脸惨白浑身是汗的桑桑背到背上,到楼下打了出租,把桑桑送进了医院。周小星瘦瘦的身影四处奔波着,桑桑的眼睛湿润了。
周小星;"快去给我买牛奶,我要补补身体。"桑桑大声叫着。
外屋传来周小星的答应声,她说;"好好好,我们喝蒙牛的,孩子生下来壮壮的。"
"孩子?"
桑桑决定去医院检查一下,要不成天这样吐,不是个事儿嘛。
桑桑把周小星拖着一起去医院。
万幸,检查结果出来了,桑桑没有怀孕,桑桑一脸骄傲的表情看着周小星,周小星则是一副怜悯的神色;"气得我想打人。"
周小星说;"纪桑桑,你别是不会生吧?"
"乌鸦嘴,我是菩萨保佑,不为祝鸿津生孩子,那种没情义的男人,走了算。再有个拖油瓶,以后我咋办啊?"
"不不不,我要小孩,但不结婚,以后我老了,他可以服侍我。"周小星幸福万状地遐想着。
其实心里连杀了周小星的心思都有,这个臭女人,和我有一腿不说,还在桑桑眼皮底下招摇过市的。不过有时想想,也不怪她,她本身就是一个把性爱伦理看得很淡薄的女人,可能是我跟不上潮流吧,有时就不能够理解,其实,用周小星的话来说;"这个年头,男人和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呢?"
没想到,周小星还是出事儿了。
尽管她一直希望着要生下这个孩子,事情还是出了。
那天她肚子痛得厉害,大呼小叫的,桑桑,不会是要生了吧?
桑桑笑着骂她,你他XX的怎么一点常识也没有啊,你这才四个月不到呢?
看她痛得满地打滚的样子,桑桑赶紧送她去了医院。诊断结果出来,医生摊着双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说,孕妇是前置胎盘,再加上剧烈运动,动了胎气,孩子是保不住了。
周小星流产了。
桑桑等她好点了问她,你那天剧烈运动什么玩意儿了?
周小星第二次流泪了,我,我,错了。
怎么回事啊?快说。
我那天无聊透顶,跑到广场上和老太太们扭秧歌了,结果腰闪到了,回来肚子就痛了。
桑桑差点没被她气死。
周小星啊周小星,咱们的儿子就这么没了,你说怎么办吧。
桑桑,没事儿没事儿。赶明儿等我好了,我去找个男人,咱们又生。
记得哦,周小星,我要当大妈,你当小妈。
两个女人抱头痛哭。
我被逮捕归案了,判决那天桑桑没去,桑桑打了个电话给我哥哥问,他那三十万得了多少花?他哥没说话。
桑桑和周小星的生活又走上了正轨。没了前段时间她还怀孕时那种喧闹,她们似乎都安静了许多。有时,桑桑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周小星听着音乐,或者看看书,偶尔也会带个男人回来,桑桑就在这边大声叫着,安全第一,宝贝儿。
很久后的一天,马可从大洋彼岸给我来了一封E-MAIL,问到周小星的情况。桑桑喊道,周小星,你儿子的爸爸来信问你呢!
周小星从屋里探出头来,满脸糊着厚厚的黑色面膜,瘦削的脸有些木子美的忧郁,她疑惑地问,我的儿子的哪个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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