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改写小说》等待系列之一 ~~ 拾翠
——作者:寒慕光
拾翠忘不了那夜,那夜在喜烛摇曳红焰中,浴着萤火与夜露的一身马褂,伴着呀声开展的大门,邢家大少爷瑞宇──那张过去只在市场里摆摊时曾经瞥见的俊容,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掀开了喜帕,就这么欺了过来,在那刻竟然近得可以闻到那酒味,混合着男人特有的一种味道,心头的惊喜压过了对自己嫁为小妾命运的恐惧。就像千百年来每个中国女子一般,拾翠臣服于命运给她的,在衣衫褪尽的情况下真正成为富商子弟的小妾,既卑微,又只能把翻身的可能寄托在未来。
洞房花烛夜,终究只是记忆中的一场美梦,拾翠知道好梦醒了,一切要回归现实。隔天便警醒着早早起来,才刚成人妇的酸痛提醒着:自己已经不再是没落书香门第的掌上明珠!在这妻妾成群的豪门深院里,她的未来,取决于能否讨得公婆以及瑞宇正房的欢心,取决于是否能够为家里添下男丁;只可惜拾翠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学不到红楼梦里王熙凤的百分之一的处事手腕。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眼,拾翠太清楚光讨好瑞宇是不够的,瑞宇总是在外各处照管着生意,很多时候……天高皇帝远啊!
可叹的是,没想到当初跟爹爹泪眼相对,含着心酸所想到的种种可能,一切如今都已成真。
瑞宇只在翠竹轩里待了十天,尽管柔情蜜意、尽管画眉谈心,却又回到正妻房里过夜,尽管瑞宇离去前,握着拾翠葱般玉指、深情款款的说:「放心,我天黑以后会来」,服侍着夫君穿衣戴帽的拾翠心里却如此凄楚──『毕竟才新婚啊!这么快、这么快就要放下拾翠一个人吗?』仿佛察觉了美妾的心事,瑞宇抚着拾翠的云鬓,轻声的说:「过几天我要到江南做生意了,总不能完全不去虹儿屋里,等着我,府里的下人们知道我疼着你,不会欺负你的。」
离去了,伤别离,近在咫尺的别离,尤其令人神伤。拾翠等着他说的天黑,她等着瑞宇说过的“要来”,凭栏独处,心里浮起李清照在《漱玉词》所说「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怕不正是此番情景吗?一夜无眠,露湿窗台,却等不到伊人身影,此番心境,尽管知道之前也是虹姐曾有的心境,但就是无法释怀……人都是自私的啊!拾翠想不通过去千百年的众多女子是怎样忍下这样的凄苦?
岁月如流,斯人消瘦,清泪斑斑,期盼等待,月起月落……
瑞宇去外地经商,回来、却待在虹姐屋里。拾翠一方面高兴着那段望眼欲穿的等待,能等回一个健康安泰的瑞宇,他没有遭受传说的水患瘟疫牵连,而瘦了病了,另方面却又心酸,心酸自己没能在短暂的欢爱时怀下一子半女,没能多一个让瑞宇多来关照的理由;于是,等待,等待两字几乎要铭刻在自己的心底,即使在大厅里能够以眉目传达自己的欢喜与期待,却总是不能与正妻争宠……
「咦?拾翠,你的鬓发何时藏白毫?我最喜欢的是你那头柔云般的黑发啊!」瑞宇不经意的问了这样一句话,拾翠手一抖,跌落了一盏碧螺春,无视于帮忙收拾的丫头,拾翠转身抹了泪,才转身面向瑞宇,轻轻的,带着一丝怨婉、一丝娇嗔:「你啊!多少日子都在外头奔走生意,可算过一年到这翠竹轩的日子,有没有三十天呢?」抬起头眷恋地看着瑞宇被岁月渐渐历练的脸庞,「发丝终究会等到斑白啊,尽管日日与岁月计较着……」,泪,还是不经意的滑下。
男人厚实的大手轻轻接住,抹去。「对不起啊,瑞宇,你难得来,应该让你看到开心的我的……」拾翠从没想过把自己的心酸说与夫君知道的,只是,人非木石,终究不能一直强逼自己永远戴着面具啊!
终究,清泪斑斑,发丝也斑斑,等待伊人的岁月,转眼半百。
PS:《歌词改写小说》等待系列之一 ~~ 拾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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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這段話,是華健在『我願意去等』專輯中所說的話,在此附上 ※
原名叫〝妾″,一看到这首词就被震惊了,
一阵中国传统女性的凄楚让我遍体生寒。
可能是体内流着太浓的中国血液吧?
写曲的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十五分钟就完成了。
私藏了快一年,才发表在〝最真的梦″专辑,一直十分珍惜。
《寡妇村传奇》歌词
词:冯子锳 曲:周华健 编:鲍比达
专辑:最真的梦 我愿意去等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月上东山
月眉弯弯 清泪两行也弯弯 我盼伊人望眼欲穿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露湿窗台
晨雾淡淡 清泪两行也淡淡 我盼伊人万般心酸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两鬓霜白 发丝斑斑 清泪也斑斑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两鬓霜白
发丝斑斑 清泪两行也斑斑 我盼伊人万般心酸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两鬓霜白 发丝斑斑 清泪也斑斑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两鬓霜白
发丝斑斑 清泪两行也斑斑 我为伊人转眼半百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月上东山
月眉弯弯 清泪两行也弯弯 我盼伊人望眼欲穿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待 等待
伊人何在 与你的妻 你的小孩 我为伊人转眼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