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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仍有这样一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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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花解语
时间:
2003-11-23 12:36
仍有这样一种爱！！！
（一）
小草和大树出生在一个美丽的小村庄，他们两家在小村庄相排前后，各家的门前都有一片片清澈的水塘和一块块无垠的水田。屋后是两家长成了一片的桔林。
小草比大树只大几天，但小时候的小草却比大树高出半头，大树总是有些苍白得弱不禁风，总是生病，村里的小孩都喜欢欺负大树。小草就象姐姐一样处处呵护着大树，只有小草喜欢和大树玩。小草让大树叫自己姐，大树就真的叫小草姐。
春来秋去的时候，大人们在田里忙着插秧或割稻，小草就和大树就在院落里玩着过家家，小草是妻，大树是夫；大人们见了，就开玩笑说长大了就真把小草给了大树。
大树就认真地对小草说：
“小草姐，长大了，我要娶你。”
小草就回答：
“谁要嫁你，你是我的弟弟。”
（二）
小草和大树七岁了，手牵着手去上学。总有小朋友们，在他们身后喊：
“羞，羞，羞，女孩拉着男孩的手。”
“羞，羞，羞，女孩拉着男孩的手。”
……
每到这时候大树总是脸涨得通红，试图挣脱小草的手，小草却拽得更紧。骄傲地无视地昂首挺胸地大步向前走。
大树脸色依然地苍白，功课却是出类拔萃。小草的功课只算得上是平常之辈。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形影相随。
村里的大人看见了总是笑眯眯。小草和大树两家人似乎也因此走得更近了。
（三）
曾几何时，大树的个子居然窜了起来，高过了小草一头，声音也变得混厚了，尽管大树还是苍白的大树。
曾几何时，小草出落得花儿一样美了，白净的脸上一双似会说话的眼睛更加明亮起来，身材也惊现凹凸，苗条和丰满在小草身上找到了平衡。这样的小草，远近闻名起来，不知引得周遭多少男青年为她魂魄尽丢。夜夜辗转。
因此有女初长成的小草家，在小草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上门提亲，但每一次煤人上门，小草都会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知女莫若母，小草的心思娘是最清楚的，煤人被一个一个地回绝了。
大树的娘每一次见到小草，都会拉起小草如玉般洁净的手，微笑着，看着玲珑的小草，似总有看不够之感。
小草却一天比一天更文静了。
大树不再叫小草姐，小草也不再拉大树的手。
小草常常坐在院落里一边看着稻田一天天地由绿变黄，一边发着呆，总似心里藏着无数个秘密一样。是的，小草的心里是有秘密。
小草忘不了那夜诗白诗白的月光。那夜，大人们都去村头看花鼓戏了，小草和大树就依偎着坐在桔树下，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依偎着，但那一夜，大树第一次俯在小草的耳边柔柔地说，他爱小草，以后他要娶小草，小草虽不奇怪，但这层纸一经捅破，小草还是羞得脸发烧，幸有夜色，小草酡红的脸才没有被大树看清。大树追问小草愿不愿意，小草轻轻地点了点头，大树突然将小草紧紧搂在了怀里，将自己的唇盖在了小草的唇上，小草半推半就，他们笨拙地向对方献出了自己的初吻。小草惊觉，男孩怎么也会有这样柔软的唇？当他们喘息着分开衙，小草跑回了自己的屋。
从那天起小草真的有了自己的秘密。
（四）
小草和大树读高三了。大树成绩娇娇，老师说他从来没教过这样聪明的学生。村里人对大树也是“啧啧”声一片，大树的爹和娘自是见天地喜上眉梢，爹喝高了的时候就会反反复复地对大树说：
“儿啊，好好学，只要你考得上大学，爹就是把这把老骨头卖了也供你读出来。”
大树并不言语，只是给爹斟酒。
小草却成绩平平，他问大树，如果自己没考上，大树还会要自己吗？
大树永远只说，小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弃你，我清白之心，可见日月。
他们仍常常在桔林约会。
小草的娘知大树的出息，高兴劲儿不亚于大树的娘，她心里也许早就把大树当成半子吧？
（五）
高考前，例行体检。
小草果然健康得象朵不曾染尘的花。
不幸却从男生那边传来，大树竟被检查出患有乙肝0。
村里志强的爸爸不就是先得了乙肝，后转化成了肝癌，最后肝腹水而死的吗？死时惨状，令人不忍目睹。
小草和大树学过《生理卫生》，知这是一种“富贵病”，拈不得轻，扛不得重。
乡下人是朴实的，然而他们也有一些固执的近似愚昧的观点。在他们眼里得了这样的慢性病，再好的钢也不过是一块废铁。
消息传出，大树所有的苍白都有了解释。村里人又在“啧啧”，心里可惜的是一棵好苗子，怎么就？哎。
消息传出，小草家和大树家笼罩在同样阴霾的空气中。
放学后，小草一直躲着娘，害怕娘和她说话，害怕娘说的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却还是躲不过。
吃过饭，小草赶紧钻进了自己的小屋。娘跟着就进来了。
娘拉着小草如玉般爽润的手：
“孩子，你的心思，娘知道，娘本来不想说什么，由着你高兴就好。可是现在大树得了病呀，而且是这么个鬼病，娘只怕你往后要遭罪呀。小草，和大树断了吧。”
小草立时泪流满面，一切尽在不言中。
娘也泪了，用袖口擦着眼睛，出去了。
两家人再见面不复往日的亲热，多了许多尴尬。
（六）
高考结束了，大树如预料中的一样顺利地考上省城一所一流的大学。小草果然名落孙山。
那夜，又有诗白诗白的月光。娘和爹都去邻村的姑妈家了。留小草一人看屋。
大树来了。
“草，明天我要走了，去省城了。”
“嗯。”小草背转过身，不让大树看自己流泪的眼。
“草，我走之后，你把我忘了吧。”
“不。”小草突然转过身来，早已是泪雨滂沱。
“草，我不是个健康的人。我不能拖累你。”
“不。”小草泣不成声。
“草，我不能象个男人一样帮你干活，我甚至也许不能给你一个健康的孩子。”
“不。有你我什么不要都行。”小草哽咽着，颤抖着嘴唇好不容易说出这一句。
“草，你还是忘了我吧。”大树转身要走，小草却冲到门口，拴上了门。
小草背转过大树，轻轻地解自己的扣子。当衣服一点一点从肩上滑落，露出小草鹅脂一样的肌肤时，大树却突然从背后环住了小草。帮她拉起了衣服。
“草，别这样。我要留着你的清白的身子。你如果执意不肯忘记我，也给自己四年的时间，好好想清楚，四年后，我毕业了，如果你还想嫁我。我一定娶你。四年中，如果你遇到了更好的你喜欢的男孩，你只管和他去，我不会怪你。”
那一夜小草和大树相拥而眠却什么也没发生，窗外有诗白诗白的月光作证这一对年轻恋人。
（七）
大树走了。
这一天，大树的爹去城里打工，穿行艳阳高照的马路时，一辆卡车急冲而至。大树的爹倒在血泊中。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大树的娘哭天呛地打发了大树的爹，悲伤过度，突然中风，偏瘫在床，欲说不能，欲哭无泪。
小草张落起了大树的家，俨然象个未过门的媳妇。将地租出去。天天给大树的娘擦拭身子。
大树的娘初时看着小草就赶小草走，小草却执着地忙里忙外，照顾大树娘的吃喝拉撒。大树的娘摸索着小草的头发，竟然又有老泪纵横。
与此同时，小草的娘却放出话去，说要给小草寻个好婆家。提亲的人很快就闻风而至。小草家门庭若市。
小草却沉默地继续张落着大树家，没有应允一人。
这天，县城首富的儿子也托和小草家同在一村的婶婶来提亲了，她曾在婶婶家与小草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已被小草的美丽迷得七荤八素了。
有这样的好人家上门，娘自然是乐不可支了。娘第一次偷偷地帮小草应允了人家相亲的请求。
相亲前一天，小草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哭了一夜，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大树的不贞的事一样。
第二天，男孩和爹和娘一起来的。本就是一表人才，如今再有衣着光鲜，看得小草娘真是喜上心头。小草却不事梳洗，坐在最阴暗的角落里，低头不语。尽管这样，男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骨碌骨碌，一刻未离开过小草。男孩的爹娘也是堆了一脸的笑。
娘自然是满口应下了这门亲事，娘决意不能再依着小草胡闹了。
再过几日，男孩家送来了彩礼，娘自是理所当然的收下。
（八）
娘收下彩礼的那天，小草又去了大树家，为大树的娘擦身子，给大树的娘唱歌听，大树的娘咧咧着嘴想笑，表情却比哭还难看些。小草笑嘻嘻地安顿大树的娘吃过，睡下。回了自己的屋。
那夜，如水的月光撒了一地，小草的孤独无人清扫。小屋里，小草流着泪，在一张白纸上写下：
“娘，我心里只有大树，他已经把我的心装得太满了，我再容不下别人了。
娘，对不起。我走了，我去S城打工了，别为我担心，我会去找青青。
娘，帮我照顾大树的娘，她也是我的另一个娘。“
小草知道娘一定会照顾大树的娘的，知女莫若母，知母也莫若女。
青青，是同村的一个女孩儿，在S城打工有几年了。
小草想着娘读信时一定会泪的样子，难过得也是无声地泣了一夜，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爹和娘还没起床，小草带上自己近二十年攒下的一点零用钱和几件衣服打成的一个包裹悄悄地离开了家。
小草坐上了火车，这是她平生第二次坐火车，上一次坐火车是十六岁那年和爹去另一个城市的伯伯家。
（九）
小草来到了S城。S城，她从前只在书上见过它的似锦繁华，而今亲历，竟比书上还好过十倍不止。
这里，白天汽车来往如织，人群川流不息；夜晚，几行高压水银灯连成长线，伸向远方，照彻夜空。
但小草看着这些，心里却深深地怀念起家乡那一片片清澈的水塘，那一块块飘香的稻田；还有屋后那片桔林。小草觉得这里虽好，但空气里都有一股汽油味，不象家乡的空气那般简单清新。
小草按着青青信封上的地址，不停地问人，总算找到了青青。
青青将小草介绍进自己做事的公司。小草边学边做成了和青青一样的打字员。
小草领到第一份工资后，留下了自己的生活费，其余的都寄给了大树，还给大树写了一封信，信里她把家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大树。
（十）
小草早晨梳头的时候，青青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笑地说：
“草，你生得真美，一点都不比S城的女孩差。我看比她们还美呢。”
那确实，小草混迹在这群城市女孩中，非但没有丝毫的土气，她的朴实反倒为她平添了几许城市女孩身上少见的出水芙蓉般的清新。
公司的男孩们很快就成天地围着小草转。小草对他们很友好地微笑，却永远保持着让他们走不近的距离。男孩们背后就都叫小草“冷美人”。
公司里有一位被她们打字员叫做“老师”的技术员，是S城人。自见到小草就对她呵护倍至。还将小草要到自己的身边成了他专人的打字员。这样小草活儿轻松些不说，工资也高了许多。她可以给大树多寄一些钱了。
但不知从哪天起，老师总是请小草一起吃饭。小草感恩于他平时对自己的照顾不好意思拒绝也就去了。
这天，他们又在一家小店吃饭。老师执意要喝酒，不胜洒力，竟醉了，老师就带着酒劲，半醉半醒地对小草说：
“小草，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
“老师，我有男朋友。”
“我知道，青青告诉我了。那又怎么样？你又没嫁给他。”
“老师，我只喜欢他。”
“小草，你傻得可爱。你喜欢他什么？他什么也给不了你。我就不一样，我可以让你留在S城，可以给你大房子住，可以让你出入有车。”
“老师，这些我都不想要，我以后还是要回家乡的。我喜欢我们那里。”
“小草，你别傻了，多少人想挤进这座城市还没机会呢？再说，我早听青青说了，你那个男朋友他有病。他连健康都没有。你和他在……”
“老师请你别说了。”小草站了起来，打断了老师的话。冲出了小店。
第二天，早晨上班，小草正感到不知怎么和老师说话时，老师却悄悄地对小草说：
“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
小草感激地对老师笑笑。
但以后的日子但凡有机会老师仍要象小草表白自己的心意，信誓旦旦地说他对小草绝对是一心一意的，绝对是真心真意的。
小草从此只管一言不发地任他说。
（十一）
大树趁暑假来看小草，小草高兴得象是过节一样。
这天，小草对老师说：
“老师，我晚上请你吃饭。”
老师喜出望外，欣然应允。
晚上，小草和大树在约好的小饭馆里等着老师，老师来了，见到了苍白瘦弱的大树，未及小草开口，老师一征之后，也已猜出了七八分。
这个苍白的男孩就是小草义无反顾地爱着的男孩了。
小草要介绍，老师摆摆手，示意不用了。
大树说要感激老师一直对小草的照顾，以茶代酒敬老师。
那一顿饭三个人吃的是各怀心思。
晚上，宏伟的立交桥上，大树和小草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车辆。
“小草，我看得出老师是真的喜欢你。他会对你好，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不，大树，我只喜欢你，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只喜欢你。有了你我就有了一切，有了全世界。”
“小草，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大树，可是我不能失去你。没有你，我就没有了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心都会空掉。”
这对年轻的恋人相拥在立交桥上。头顶是一轮圆月。
那晚他们相约既然相爱如此就绝不再说分手，未来再苦再难，也要一起走过。
第二天，大树回家了。
不久，老师辞职离开了这家公司。临走老师轻轻拥抱了小草，悄悄地对小草说：
“祝你一生幸福。”
（十二）
大树毕业了，小草收拾行装和大树一起回到了家乡。又见门前水塘清澈，又是稻花飘香的时候，又是桔林红火的日子。
村里人“啧啧”着，看着这对年轻的恋人，交头接耳，却各有个的说法。有羡慕的，有感慨的，有不屑的。
大树就在村里人复杂的目光里，牵着一草的手，看着羞涩的小草，喜洋洋地回了家。
家里，小草的娘正在为大树的娘喂饭。
小草和大树双双跪在了娘的面前。
两位老人对这一双儿女的突然回转，意外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小草先开了口：
“娘，女儿不孝，女儿回来了。”
“娘，您放心把小草给我把，我会对她好的。”
小草娘早已是老泪纵横。拉起小草和大树。握着小草依然美丽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小草越发水灵洋气的脸庞，许久才说：
“草啊，人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再苦再难也要自己承担了。”
说罢，重又泪流两行。
再看大树的娘，混浊的眼里也落下两行清泪。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摸下自己带了几十年的一只同样也是混浊的玉镯，戴在了小草腕上。
小草在一个简单的婚礼后，成了大树的新娘，成了大树一生一世的伴侣。
大树在过去读过书的中学当了老师。小草就在院落里象一个普通的小媳妇一样照料着两家的老人，守望着门前的水塘和稻田，还有屋后的那片桔林。
（十三）
在这个美女诱惑世界，世界也诱惑美女的时代，仍然可以有这样的一个心如止水的美丽女孩，名叫小草。
在这个物欲横流，日渐复杂，人心不古的社会，仍然可以有这样一种简单爱，产生在小草和大树之间。
作者:
周宛萍
时间:
2003-11-24 01:20
每次都要这么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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