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耳钉日记
扎耳洞的第一天。
我不知道别人扎耳洞的时候,会不会像我一样的紧张。涂抹了酒精的卫生棉球擦在耳垂儿上的时候,很清晰有跳起来拒绝的冲动---僵着脊背,乱了呼吸,眼里全是想象中放大了数倍、即将产生的伤口的横切面---却毫无理由地坚持扛着没动。
栗色头发的年轻女子随口说着安慰,但整个过程中其实我们甚至没有对视。她专心在我的耳朵上寻找合适的那个点,并试图在另一边寻找到对称的那个;而我脑子里最清晰的念头则是,今后这个身体上将留下一对儿确实的空洞了。
第二天。
空洞。
不记得是多久之前曾频频牙痛,后来终于由医生决定杀了某颗牙的神经。只清楚记得,顶着半边红肿、阵痛的脸颊走出医院的时候,心里的沮丧和凄凉远远多过再不用忍受牙痛侵扰的轻松。那心情仍旧清晰,真实得想起来依然会觉得难以忍受。
这次换个方式,重新承受一遍这感觉。
今天已经是扎耳洞的第三天。
---其实想来扎下去的瞬间并不很疼,至少绝对可以忍受。现在我才恍惚着明白,自己怕的其实就是那确实的“空洞”---我毕竟总是想得太多。
为避免耳朵浸水,昨晚妈帮我一起小心翼翼地洗了头发,上一次这样的经历大概是---脚趾头加手指头都不止的年头之前了吧。抽屉里安静又孤独躺着的是,几年前朋友送的一副契合了我ID的耳钉,其实那么早之前我就想要耳洞的了。根据某个人的喜好猜测---他该是会喜欢那种夸张、繁琐而又风情的大耳坠子吧---可他明明、偏偏是个男人,除了想太多,我又多了神经质,呵呵。
天空很通透,通透得让人窒息。
Wakin乐团的巡演和新专辑都已经提上日程,他的专辑大概又要创造新的“慢工”记录;某人的声音开始出现在另一个很难遇到的时间,想重温需要的不再只是刻意安排;可乐回国了,在北京待了几个小时然后回家,并没有见到;地铁里偶遇记忆里那张面孔,挥挥手并没见到对方脸上的惊喜。谁曾经说,啊,你一点都没变。
摸着耳朵上陌生的金属凸起,安慰着心脏里漏掉的那点空间,我想,也许除了它自己真是一点没变。只是,变了的,不再认识没变的;没变的,依旧记得哪怕变了的---可终究,大概所有东西都会有个期限,而我记得的期限,应该是截止到能回忆起“空洞”的那一天。
脑子里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杂乱横陈。
终于熬到第四天。
证据确凿,事实证明我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刚扎了几天的耳钉,虽然在我刻意的小心翼翼下,还是碰到了无数次,沾湿了个别次,今天早晨戴围巾的时候,终于“啪”然后“叮”两下,瞬间右耳垂“蹭”地把痛感传到大脑。耳钉掉了。
幸好没到最坏,勾破我的耳朵……
于是,又一次起大早却赶晚集---最终还是放弃海底捞针的艰苦任务。嗯,耳朵空白的2个小时,精确地感受到有凉风从耳朵的空隙飞过,凉飕飕的---呵呵,我想一定是错觉,错觉,呵呵。
然后拜托T姐帮忙用另一对耳钉的某只重新扎进右耳朵。过程无疑是疼的,不过能忍,当然能忍。要不是自己实在看不到那个小小的伤口,恐怕自己都敢动手。
哦,亲爱的k同学,你送我的耳钉我终于戴上啦~虽然没有经典的双双对对的对称,8过这样一边一半也挺时髦吧*^_^*
不过实话是,还是缺点勇气换掉另一边TT……
第五天。
昨晚的对话。
我:明天得去买酒精棉球了,耳朵痒痒。
妈:不用买呀,家里有棉棒。
我:咱家的是棉棒,没有酒精呀?
妈:有酒精呀,一大瓶呢。
我:啊?哦。
妈:我看看……人家都肿,你怎么没肿呀?
我:我痒……您还盼着我肿啊?
妈:痒就是在长呢,好。
我:哦。
妈:这说明你肤质(恢复?)好。
我:……